【洞洞出攤】白鹿亂撞租書店:新北三重空軍眷村
古人說,每逢佳節倍思親,今年中秋連假,洞洞來到了新北三重空軍眷村,與大家分享洞洞董事長の父親老解的人生故事。
你各位啊!一起陪董事長思親吧!
永華的爸爸 解瑞信
1929年出生於山東莒縣
「我有時會很想聽我爸的山東腔 山東的口音又很多種還會半夜逛bilibli搜介紹莒縣的影片」
「各位爸爸還在的 多拍些影片還有錄音什麼的 然後檔案存很多個地方」
「我爸是說當時他人還在大陸 那時就聽到台灣有一整連都被殺光 真的很常很常叫我出去不要亂說話」
2017年 陳儀在1947年3月2日發出的「寅冬亥親電」研究公開 當時的行政長官陳儀
電報蔣中正 請國防部參謀總長陳誠迅速調素質優良之步兵來台
陳儀電文提到:「至少先派一團來台 俾可肅清奸匪以紓鈞座南顧之憂」
陳儀一面安撫一面請兵 還說殉難的台籍人士是共產黨
在訊息閉塞的年代 隔著海 是非黑白 資訊龐雜 也無怪乎瑞信會這麼說
「之前和他看《異域》他那時還有說他差點就要去緬甸了 我小時候聽到快嚇死」
1940年代 為了尋找可能同到台灣的家人們 大家會登報尋人
當時的報紙很酷 離家出走尋人登報 討債登報 求浪子回頭也登報
彼時建國八村是桃園空軍基地中的高級村
瑞信的哥哥是空軍 住在桃園埔心建國十一村
《眷戀-––空軍眷村》中有段對建國時一村的回憶:
「十一村的對外交通相當不便 若要前往桃園市區 需先走至埔心才有客運可搭
但班次亦少 後來軍方為了方便眷戶 將軍用卡車改裝成克難式的客運
車費也較桃園客運便宜許多 除了能到市區外 也有到台北的車 但一天僅有一班」
「我大爺是空軍的退伍之後就被分配到機場作什麼文書的工作 他說因為他字寫的漂亮 是個涼涼的差」
「一年準備 二年反攻 三年掃蕩 五年成功」破滅以後
依1951年《反共抗俄戰士授田條例》
發給服役滿二年以上之戰士或者遺眷
讓憑證所有者期待「光復大陸」以後 授予「年產淨造稻穀二千市斤面積之田地」
戰士授田憑據 又稱 戰士授田證
為了是穩固「反攻大陸」此一目標
「但我們家在山東 本來就是大地主餒!」
沒能反攻大陸 不管是故鄉的故土還是授田都沒有的瑞信在1955年退伍
六年後買了房子
「購屋」不但是花上全部積蓄的人生大事 亦是移民落葉歸根的關鍵
「我爸和呂伯伯買房子 呂伯伯就是我姨丈 他的字很漂亮
以前常常會自己寫字帖 要我照著他的字帖寫 暑假也會常常叫我去他家寫書法」
假條裡 瑞信說天冷了腿疾復發
中華民國榮譽國民證上的退伍原因 寫著「傷病」
「瑞信的腿不好 一直很想退伍」
雖說腿不好 但退伍後來去做了三輪車伕
在1950、60年代 不少的退伍士兵和中下層的民眾 都靠著踏三輪車討生活
政府為了管理三輪車業 督令組織「三輪車公會」
稱做「畫組」
又再劃分幾個「點」
在部分地點設立「停候車場」
層層都需要管理
「我爸是個愛賺錢 沒安全感的人
我看手帳 他同時除了三輪車 還會接一些 挖什麼溝的工」
「他之後去老連長開的煤氣行工作 同事都是山東老兵 還有組工會
然後手帳常常有誰誰誰撞傷頭 昏倒 死掉 或是車禍昏迷不醒」
貝秋雲 阿秋 是來自印尼山口洋客家族群的華僑 祖籍廣東梅縣
兒時的她住在山口洋的深山裡 沒電沒自來水 住的是木頭和草蓋的房子
只是一家小小佃戶 一直希望長大後能買地蓋房 住在Semen屋裡(印尼語水泥)
1965年左右 因為印尼開始血腥排華 舉家連夜從山林逃難平地 阿秋為「走難民」
他能識字正是因為走難民到平地 但過幾年之後 印尼政府就禁止唐人學中文
少女阿秋開始工作 帶著家人定居在加里曼丹的首府坤甸 經歷一段破碎婚姻
聽到有個機會能到夢想之地台灣 謹慎地去拜了大伯公求籤 問能不能去台灣
得到了上上籤 伯公還給她三個聖筊 於是阿秋坐上了飛機到了台灣
某日陪同鄉姊妹相親時遇到了五十出頭的老解 命運的齒輪 咿軋咿軋響
1983年 瑞信 阿秋 結婚了
從小解到老解 瑞信寫了很多很多手札
不知道是生活嚴謹呢 還是僅僅出自於幼時養成的習慣
有記錄開支的 有記錄同事傷病的 有記錄阿秋賞小華耳光又打頭部的
哥哥的地址 妻子住院出院的時間 女兒們出生的日子 公司的八卦
手帳boy老解的字字句句 好像沒講什麼 但好像又講了些什麼
要說故事嘛 倒也沒有 但是箱子打開撈一撈 卻又有好多好多
某個農曆九月十六 新曆不知幾月的二十九日
老解(也可能是小解)寫下了「買書」
之後小華是書店老闆呢!店在師大 不怎麼賺錢 但也開了好些年
厲害吧!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