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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浪Bilang

彼浪Bilang

東南亞移民工已成為台灣社會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然而社會上卻仍普遍存在著對這個社群的偏見與誤解。本計畫以基隆的東南亞移民工為主要對象,希望作為本地人與東南亞移民工之間的橋樑,建立雙向溝通的渠道。以在當地紮根、經營中文班約一年的基礎,我們在本次計劃中將針對該社群進行更深度的訪談、田野調查,並透過製作移人誌、舉辦真人圖書館等方式,拓展大眾理解移民工的生活經驗與文化之管道。

Nasi Bungkus:美觀又不傷害地球的飯包

@ 2020-12-23

 

每逢店裡有活動的晚上,總是可以看到老闆MEGA在廚房忙進忙出的身影。準備今晚的好菜色後,只見老闆拿出一疊像牛皮紙的東西,熟練地捏出一個三角形後,開始往裡面填滿飯菜,最後折成一個三角形的小飯包。

原來製作一個便當,可以既不需要塑膠、也不必用到橡皮筋。

老闆邊折著飯包,邊和我們解釋,這種飯包叫做Nasi bungkus,可以用特殊的油紙(kerats minyak)做包裝,也可以使用香蕉葉(duan pisang),但在台灣比較不易取得且昂貴。不只在印尼店,許多馬來西亞、新加坡的餐廳也都可以看到他們用kerats minyak裝食物。

Nasi bungkus的折法也有學問。MEGA老闆雖然是雅加達人,但接近三角形的包法,其實是峇里島的傳統,在雅加達通常會摺成長條形。

不只是調味、料理方式的不同,其實盛裝食物的容器,也會是影響著風味的條件。大家有機會可以到印尼店嚐嚐,包裹在油紙內的飯菜,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

尋找阿南:印尼漁工教案體驗

@ 2020-11-08

「一名漁工阿南失蹤了,大家可以幫我們找到他嗎?」

從10月開始,我們收到台灣應用劇場發展中心的邀請,一起嘗試發展一場以外籍漁工為主題的教案。這份教案同時在南方澳和八斗子漁港進行,都是以「Anan」這位移工為主角,希望以角色扮演的方式,讓學生試著走進外籍漁工的生活。

故事從阿南的失蹤開始,學生必須在幾週的課程中,透過資料搜集、實體訪查,讓他們可以參與「辦案」,從思考阿南何以失去蹤跡開始,嘗試站在漁工的視角,想像他們的生活。

於是,在10月7日的早上,學生們實際來到漁港。我們首先看到了外籍漁工們經常聚集的公共空間,由此討論到他們因為通常必須居住在漁船上,所以生活空間相對有限,而有遮蔽、夠寬敞的廣場就成為他們的首選。我們也看到了漁港周邊逐漸浮現的重要地景:夾娃娃機店。同樣的,沒有固定的店員、消費不高的夾娃娃機店,是漁工們可以自在享受的地方。

在走訪漁港時,學生們真實看見了漁船空間的樣貌,也了解到不同魚種、季節以及天氣對漁業工作的影響。

設計教案的過程,也讓我們有許多深刻的學習。包括如何以國中生可以理解的語言,讓他們理解也許相對複雜的法律制度課題,以及同時讓故事具有議題性又不失有趣。實際的走訪,也有機會讓大家對漁港、漁船這個空間有更具體的理解,甚至看到夾娃娃機店這類空間的意義。

認識議題可以不那麼生硬,但也不宜為了編寫故事而過度浪漫。如何拿捏之間的平衡,是我們要持續學習的。

另一種視角看漁港:哪裡是印尼漁工的生活地方?

@ 2020-11-08

今日我們所看到的漁港已不同於過去的漁村,上岸後就是漁家聚落,以及各種放置魚貨的魚寮、加工廠。現代化漁港的出現,象徵的是漁船的大型化與動力機械化,於是開始需要加油、加水站、製冰廠、修船廠與卸貨區等空間。

換句話說,過去的漁村是為了讓人生活、在勞動之於可以進行再生產的空間,讓討海人可以回到自己的家。現代的港,卻是為了讓船得到修養而建成的空間——他不再屬於勞動者。但對在台灣無法擁有定居家屋的外籍漁工而言,他們仍必須在這樣的空間中設法生活。

在許多報導裡,呈現的照片大多是漁工居住在很促狹、髒污的船艙空間。但事實上,漁工們在日常中也會透過一些不同的行動,來創造讓自己可以更舒適生活的空間,或發展出對地方某種形式的認同。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是,我們可以在許多漁港看到印尼文的塗鴉。

他們也會利用空貨櫃、放置漁貨的塑膠箱當作臨時「傢俱」,就做在港邊現烤小卷、鯖魚。更有趣的是漁網,他們會裁剪廢棄的漁網綁在船上、港邊,就變成現成的舒適吊床。

下次去港邊時,也不妨仔細留意看看這些角落,說不定可以發現這些極具創意的小地方喔!

 

在一起,就有力量:基隆的漁工工會

@ 2020-11-07

漁工給許多人的印象,是在漁船上從事繁重勞苦的工作,幾乎沒有休息,宛如「現代的海上奴隸」。但在Meiwa店裡,這群印尼漁工們卻有著與這樣的印象不同的另外一面。 

在天氣不好的晚上,總是可以看到許多漁工來到店裡吃飯、唱歌。他們大多年紀不大,打扮得十分入時,帶著運動潮帽和T恤、背著斜背包,握著的手機可能正開著直播在與親友聯繫。

Meiwa的店就像一間大客廳,舒適的長沙發圍繞著大桌,前面是巨大的投影幕,唱起歌來氣氛十足。愛唱歌的漁工會把手機立在前面,一邊唱歌一邊開直播,宛如一場個人線上演唱會。

在基隆有數個大大小小的港,每個實都有各自的團體,會以該港名字來自稱,如PATOSI、HOPINDAO,他們會定期選出個港的負責人,當漁工之間有衝突,或船上發生什麼意外時,他們會迅速地在手機上的群組進行討論。  在Meiwa店的樓上,是平時若團體需要有討論時會借用這個空間。受南方澳漁工的影響,近來基隆的漁工們也有意籌組屬於自己的工會,他們做了自己的旗幟、設計衣服,也經常正式的進行選舉和會議。  

身在異鄉,能有一群患難與共、彼此扶持的兄弟,大概是最可貴的一件事情了。

鄉愁的滋味:MEGA老闆的甜點下午茶

@ 2020-11-07

接近吃飯時間,總是看到老闆Mega在廚房忙進忙出。「滋——」的一聲,被放入油鍋的雞腿傳來撲鼻的香氣,在另一個鍋子中,放的則是印尼的著名美食辣炒天貝。

印尼是個幅員非常廣闊的國家,包括五個大島與數個小島,每個地方自然都發展出了自己的口味和代表性的美食。在台灣,多數印尼人來自爪哇島,包括Mega老闆。

她的餐桌上,擺滿了爪哇著名的菜色:巴東牛肉(rendang sapi)、紅咖哩牛雜(gulai)、辣炒天貝(orek tempe)。

Mega結婚來到台灣十多年,曾在政府做過翻譯,後來決定在基隆開一間服務印尼人的店,也漸漸成為「媽媽」一般的角色。Mega遇過有人半夜十二點拖著一個大行李箱跑到他們店門口,說自己被僱主趕出家門,仲介的電話打不通,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有漁工哭著來找他幫忙看一份文件,請台灣人老公看過後才發現,這個漁工竟然受騙簽下了銀行欠款,契約全部都是中文,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天下午,我們請Mega教我們製作她最喜歡的甜點。他選了兩樣簡單的:Wingko babat和Martabak manis。

Wingko babat是主要是由糯米粉、椰奶製作而成,因此有著撲鼻的椰香,外型是個小圓餅,有他自己特別的煎鍋。

Martabak manis則有一點類似台灣常見的夜市點心麵粉煎,也是有一層餅皮,裡面通常會包巧克力、花生醬或綺起司。

一邊做,Mega一邊和我們聊著自己學甜點的故事:「我小時候很愛吃甜點,所以爸爸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會帶著甜點。因為太喜歡吃,自己就開始嘗試著做。」

當甜點上桌,一口一口吃進去的,除了椰奶的香氣以外,也是鄉愁。

 

彼浪與中文班的故事

@ 2020-06-30

受疫情影響,從今年初開始中文班的實體課程暫停了幾個月的時間。由於疫情趨緩,我們從六月初起又恢復了上課,也很開心地迎來了幾個新面孔。


我們的中文班從2019年六月正式開始運作,地點位在基隆市信二路上的印尼店MEGA。對店家的經營者吳老闆夫妻來說,這個空間一直都不只是一家店,更是提供基隆的移民工們支持地方。從十幾年前開始經營商店開始,MEGA老闆就經常協助在台灣的印尼移工,擔負起類似「媽媽」的角色。回想當年,有的初來乍到的移工一個中文字都看不懂,就遇到惡意仲介拐騙簽下高額貸款的契約;也有人半夜拖著行李箱到店門口,哭著請託老闆收留,因為被僱主趕了出門。老闆說,這幾年來移工的處境確有改善,公部門的態度也有轉變。不過,對許多移工而言,印尼商店仍像是家一般,給予他們一個可以自在聊天、品嚐家鄉味的重要地方。

中文班的開始,是新事社會服務中心提出的「移工歇腳亭」計畫,並與海大華語中心合作開設中文班。MEGA老闆二話不說,就免費提供了店家二三樓的空間給中文班使用。而這個中文班,也是讓Bilang的成員們聚在一起的原因。


「我剛來的時候一句中文都不會講,就是看電視學,還在桌子、椅子上都貼標籤記中文要怎麼講⋯⋯」

「我曾經在醫院遇過一個剛來台灣的女生,中文還不太會說,一直被老闆罵很笨、什麼都不會。我走過去幫他們翻譯,老闆才冷靜下來。他跟我說,為什麼我們家的不像你那麼聰明?我說,我也不是一開始就什麼都會,你不給我們機會,我們要怎麼變聰明?」」


來到中文班的學生各有著不同的故事,有廠工、看護工,也有在基隆唸書的學生。起初,為了因應學生不同的學習需求與狀況,我們分為初、中級兩個班,分別以聽、說能力的加強,以及練習寫字為主。由於大家的工作時間不定,來到中文班的人數經常有浮動,對部分看護工姊姊來說,有時候一週一次的中文班甚至是他們唯一得以喘息的時間。

對我們來說,開設中文班不只是為了進行語言教學,而是讓我們得以和在基隆的移工們建立更深的連結。我們在過程中聽到、看到了他們身上的故事,卻也發覺台灣人鮮少有管道認識這群印尼朋友與他們身後的社會文化。溝通,不只是靠移工們學會中文,我們希望自己有機會作為中介者,將他們的故事傳遞出去。

正因如此,我們以「彼浪」(Bilang)為名,在印尼文中這個字有「說」的意思,意味著我們對「印尼移工們的故事有機會被訴說」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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